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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在线:金华人的骄傲!俞孔坚开创世界景观设计新时代

2016-04-26 来源:浙江在线
  4月20日,金华籍学者、北大教授俞孔坚当选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消息传来,记者立即与他联系。次日,他从意大利都灵发回短信,感谢家乡人对他的关心和关注,与记者约定5月初他回家乡时再详谈。
 


  本报最早对俞孔坚的采访是在2004年1月,当时,他正在筹建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他的“反规划理论”已开始在一些边远省份的市长们之间流传。

  时任金华市国土规划局总工程师、高级建筑师的洪铁城,被他聘为顾问。记者到宾馆与这位哈佛大学景观设计专业的第一位中国籍博士见面,俞孔坚给我们讲他对中国城市化飞速发展带来种种城市病的担忧,讲他的“反规划理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批判与继承,讲设计的广东中山岐江公园化腐朽为神奇的设计思想,那种想要用自己的所学报效祖国的迫切之情溢于言表。
  当时,我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跳出了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没想到,再交谈了一会儿,这些诗句也从俞孔坚嘴里嘣了出来,他说,他特别喜欢艾青的诗,这位金华老乡的诗句最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怀。
  这些年,俞孔坚的作品渐渐进入了金华人的视野。当2014年燕尾洲公园惊艳亮相的时候,当2015年该公园被评为世界最佳景观奖的时候,作为金华人,都会为俞孔坚感到骄傲:金华人俞孔坚,把金华推向了世界!
了解了这些,听到俞孔坚当选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的消息,就会少一些惊诧。
 
  金华籍学者再次入选美国院士
  据了解,美国艺术与科学院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院士机构之一,其院士皆为科学、人文、商业、政治、艺术等领域的权威。该机构1780年成立,宗旨为“弘扬学术,以增进自由、独立、良善之公民德行”,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院士机构及地位最为崇高的荣誉团体之一,目前共有约4000位院士及外籍院士,包括超过250位诺贝尔奖得主及超过60位普利策奖得主。
  此前,胡适、钱学森、李政道、丁肇中、李远哲、丘成桐、谢希德、施一公等著名华人学者都曾当选为该院院士。俞孔坚当选的理由是“坚持致力于发展中国的景观规划和城市设计事业,针对快速城镇化进程中不断恶化的生态系统,开创了生态安全格局研究与应用等领域的先河。他设计和实践的一系列可复制的工程范例,已经在中外200多个城市推广,得到了社会的充分认可”。
  这是金华籍学者继何炳棣之后再次入选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
  俞孔坚的学术贡献,主要包括针对快速城镇化和恶化的生态系统,开创了生态安全格局研究与应用;他认为城市建设需要一场“大脚革命”,通过建立生态基础设施来综合解决土地问题和生态问题,为此提出以生态基础建设为先导的城市与国土“反规划”理论和方法论;系统构建了中国“海绵城市”规划设计理论和方法,用景观设计学的方法进行城市生态防洪和雨洪管理、生态水净化和工业废弃地生态修复及文化遗产保护和利用;他领导的团队实验设计了一系列可复制的工程范例,这些设计作品以生态性和艺术性的完美结合赢得国际声誉,曾11度获全美景观设计奖,4次获得国际建筑展全球年度景观奖。他领衔创办了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创办了具有国际声誉的土人设计以开展广泛的城市和景观规划设计实践;他领衔创办了中英文双语《景观设计学(学报)》,2015年获国际传媒奖,并成为中文核心期刊和英文ESCI引文源期刊。 
  MVVA总裁、哈佛大学设计学院查尔斯·艾略特讲席教授迈克尔·冯·瓦肯伯格指出:“俞孔坚的景观设计是当今世界上所有建成作品中最富雄心和最重要的。”他还说:“中国应该引以为豪的是,这位引领全世界景观设计行业的设计师,竟是她亲身养育的儿子。”
 
 
  哈佛博士、白龙桥人俞孔坚
  俞孔坚1963年出生在婺城区白龙桥镇东俞村,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孩子。像许多金华人一样,他发奋读书,顽强拼搏。
  1980年顺利考取北京林业大学园林专业,毕业后继续攻读研究生,在北京林业大学当了5年教师。1992年,俞孔坚考取了美国哈佛大学景观规划和城市设计专业的博士研究生,辞职之后赴美留学。在哈佛大学,他的身份很复杂,既是博士研究生,也是教员,和教授一起培养了近30名研究生,获得4项大奖,还未毕业就在美国景观设计方面最著名的SWA景观规划集团找到了工作。但他最终的理想是在中国大地上创造出一种人与自然真正和谐的居住环境、工作环境,使祖国大地园林化。
  这种理想,只有回到祖国才能实现。1995年,他成了获得哈佛大学景观设计学博士的第一个中国人,1997年,他放弃美国绿卡和优厚的待遇,举家回国。
  他是一个家乡情结很重的人,时时关心家乡的发展。
  记者曾在一个资料上读到他对家乡建设的一些批评言语,坦白率真。他说:“当我看见白沙溪被渠化、硬化,变得面目全非之后,我伤心;当我看见古老的石堰被水泥大坝和橡胶大坝取代时,我痛心;当我看见河床里的柳树被铲掉,沙洲被掏毁,水潭被填平,鱼鳖匿迹时,我悲叹。
  而所有这些都是在‘水利基础设施’建设的名义下进行的。同样的悲伤,是我看到从白沙溪引入村中的水渠被垃圾淤塞,村中的7口水塘被填埋,村口池塘边的大樟树被伐去,村前的风水林被毁掉……
  俞孔坚表达了对故土的深爱之情,同时,更是再三地考察现场、分析问题,用自己创立的景观理念为改变家乡的面貌想办法。
  他说:“我的母亲河———白沙溪,不是一条简单的溪流,而是一个生态基础设施,它为流域内的人民提供了不可或缺的供给、调节、生命承载和文化及审美启智的服务;它也是一个社会基础设施,它是流域内人人分享体验的网络,是那无限乡情的载体。于是,我明白了应该如何去修复她;重构社会,也即重构生态,应从恢复和构建生态基础设施开始。”
  如今,他和他的团队直接参与了金华白沙溪、石门蓝镇等20多个项目的景观设计,他领衔的北京土人景观设计研究院设计的《白沙溪、桐溪景观设计概念方案》已经通过了评审。俞孔坚表示,作为一名婺城人,能为家乡的“五水共治”出力感到非常高兴,在景观设计过程中,将充分遵循人与自然和谐的理念,为家乡倾力打造景观设计的扛鼎之作和样板工程。
 
 
  在中国创建景观设计学
  城市规划设计专家、东阳人洪铁城博士认为,俞孔坚通过整整10年时间的努力,在中国创建了景观设计学。他首先大刀阔斧地批判古典园林,他毅然决然地鞭笞“城市化妆”运动,推出了“反规划”新理念,强调用“不建设规划”来做“生态基础设施”,来构筑“景观安全格局”,创造人地和谐的可持续发展城市。
  俞孔坚在自己的著作《生存的艺术》中一针见血地告诉大家:“城市化妆运动”从形式上是步美国和欧洲“城市美化运动”的后尘,实际上是中国自己虚伪、空洞、畸形的造园传统的延伸,是有闲士大夫嗜好的“发扬光大”。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情况有目共睹:城市的山头推倒了,池沼湖塘填掉了,本来有起伏变化的、曲线优美的地形给毁了,毁得一个个城市都平平淡淡了;
  原生态的树木砍了,代之以进口草皮和从乡下移来的大树,地方性色彩因此荡然无存;弯曲自如流经城市的江河截弯取直给整治了、渠化了、硬化了,然后在洪灾时屡遭报复,殊不知这是水系数千年径流规律使然;大片大片的湿地变成了建设用地、硬质铺装,从而导致大量植物、动物物种的消失;
  大广场一个接一个,平展展的、光溜溜的、硬梆梆的,并且是一望无际,说不明白是为人而建还是为什么而建;大马路一条又一条,很宽、很直、很平,然而车子照样堵,老头老太小孩残疾人过马路,还不如一群横渡溪流的鸭子有尊严;“五一”、“十一”花坛大一个小一个,光怪陆离,穷凶极恶,化巨资纳税人无权过问,没几天时间玉殒香消无人心痛;还有齐齐整整的西洋柱列,还有顶天立地的华标、构架塔,还有望不到边沿的模纹花坛等等。这就是中国的“城市化妆运动”……
  俞孔坚跑了国内100多个城市以后焦急万分,他沉重告诫大家:“城市美化运动”这条“有很多弊病的老路”走不得。
 
 
  他用作品征服了世界
  俞孔坚用自己的作品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他设计的广东中山岐江公园,原是粤中造船厂所在地,利用老厂的门式桁架、铁轨、龙门吊等重组新的景点,利用芦苇、水草等野生的植物构筑新的风光,利用一些旧机器作为重温历史文化的硬质雕塑等,给看惯了中国古典园林的城市市民许多新鲜感、历史感和文化感。
  他在设计的过程中特别努力的是,如何较好地解决水位变化时滨水地段的生态性、亲水性,如何通过挖小河道、留小岛的办法保住几十棵大榕树。
  对金华人来说,当然最有说服力的样板还是燕尾洲公园。
  燕尾洲,金华的风水宝地。过去,原生态的芦苇与杂树自由自在地生长,郁郁葱葱,白鹭、野鸭、水蛇等多种生物在这里自由自在繁衍栖息。
  公园建成后,这些美好依然都在。为了应对洪水,俞孔坚提出了“与洪水为友”的观点,巧妙地保留、修复了原生态的地形,允许洪水光顾,极为自然。特别让人震撼的是,他把中国婺剧院的硬地广场与水广场、栈桥、环桥等巧妙结合,形成了燕尾洲湿地公园中层次丰富、节奏多变的主体空间,给人以丰富多彩的审美愉悦。
  而被金华人亲切地称为彩虹桥的“八咏桥”更是巧夺天工。俞孔坚设计成平面形式弯曲的、立面微微拱起的、栏杆是彩色流线形的两座全步行桥,通过两江中间燕尾洲区段的回形桥,形成一个整体,将燕尾洲的河漫滩地及滩地上的中国婺剧院与江岸连接起来,疏疏密密,层层叠叠,鬼斧神工,浑然天成。
  走在八咏桥上,想起了上海世博会用过的一句话———“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俞孔坚,正是那个为世界创造美好的金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