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博园的各大展馆用各种炫酷的高科技手段向人们展示未来低碳、绿色的美好城市生活时,世博公园、后滩公园,成都活水公园案例,却以一种安静而直接的方式诠释着世博的城市生态内涵。这些经过设计师精心设计、规划的世博景观绿地,犹如一颗颗“绿宝石”,镶嵌在世博园中。
在世博公园的设计师眼中,“绿宝石”别具深意:“世博的景观绿地,承担的功能,不止是城市中心美化环境、重塑城市滨水空间,其中包含的设计理念,以及景观技术的综合应用法则,将为之后中国未来城市景观设计树立重要参考。而由设计引出的种种争议,也值得城市设计者进行更深入的思考。”主持后滩公园设计的俞孔坚认为,这些在世博之后继续保留基本原貌的“绿宝石”,将会为之后的城市设计、规划带来新的启迪。
铺草坪还是种庄稼?
与世博公园的大开大阖不同,后滩公园则是通过小河流水、朴素的农作物和天然湿地,向人们展示了江南水乡的田园野趣。据去过后滩公园的游客说,他们常常在栏杆上发现鸟粪。
“那就说明,连鸟这种敏感的动物,都对这里的生态环境很认同了。”负责后滩公园景观设计的俞孔坚坚信,“土地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将每一分收获赐予每一分耕耘,厚德载物,孕育生机。”
但是,俞孔坚的这种“田园派”主张最初备受争议。在传统园艺观念中,芦苇、水稻、玉米都被认为不具有美化环境的功能。“在园林体系的核价表中,你根本找不到这些农作物,它们在那里被认为没有价值。”因此,在选择公园植被时,俞孔坚和他领导的土人设计团队的方案屡次被审核的园艺专家退回。
有人认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园区里铺设一些人工草坪,既常规也美观。但“草坪方案”遭到了俞孔坚的驳斥,“人工草坪适宜四季雨量丰富均匀的气候,它的根系浅,要不断灌溉。但上海的降雨量集中在梅雨季节,草坪基本上都依赖人工灌溉。冬天草坪就枯了。它在中国已经变成了一种展示、观赏性景观,不实用。而在欧洲养护草坪根本不需要像在中国投入这么大。”
最终,俞孔坚团队的“倔强”,以及公园维护成本很低的理由打动了评审。在这片种植着庄稼、野草的土地上,无需园艺人员修剪、浇灌、除草。在内河与湿地水分的滋润下,这里的植物经历了生长、开花、结籽、落地,重新生长的自然过程。
就在最近,这个公园从618个参评项目中脱颖而出,获得了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的年度最高设计奖——综合设计杰出奖。获奖理由相当简洁——“上海后滩公园:作为生命系统的景观”。
如何整治污浊之水?
水是景观绿地中不可缺少的要素,依水而居是人类的本能。
如何利用自然法则,让水源由“浊”变“清”?如何改变污水处理厂的旧貌,把生态净水体系融入到景观设计,让封闭的水源由“死”变“活”?人们在成都活水公园案例中不难找到答案。
在成都活水公园的底下,埋着一根粗壮的地下管道,连接着城市最佳实践区内的卫生间、厨房和院内的洗手池。城市最佳实践区内一部分生活污水和所有雨水通过管道汇集,在水泵的作用下悄悄被抽入管式沉沙井。在这口造型别致,刻着杜甫草堂、武侯祠、川剧脸谱的八角井中,经过厌氧、沉淀处理的污水去除了大颗粒杂质。在经过芙蓉花形的水雕塑时,污水在自然落差中被冲气暴氧,紧接着流入人工湿地植物床。植物床放有过滤作用的大小碎石,种植了芦苇、姜花、伞草、美人蕉等植物。这些根系特别发达的湿地植物,能把水里的有毒物质降解、吸收,在这过程中产生的微生物又吸附在碎石上,为植物提供养分,此时,水质已经清透。最后,一股洁净的活水将从喷泉广场喷出,成为鱼儿嬉戏的乐园。
“就是靠这种方法,成都府南河一改原本酸臭不堪的腐烂河的面貌,河畔如今成了成都市民的乐园。”
“成都活水公园案例,污水日处理量在15吨左右。其实,在世博公园和后滩公园中,已经应用了这种污水的生态处理技术,每天能净化2400立方米的黄浦江水。”黄浦江的水从后滩公园流经世博公园,郁郁葱葱的沉水植物构成了“水下森林”。这片“水下森林”和挺水植物、湿生植物、浮叶植物,高低错落,而两个公园的水系中,包括螺类、甲鱼、蚌类等20多种水生动物等都已“入住”。所有动植物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湿地水生态净化系统。劣五类的黄浦江水从取水口流经引水渠,到达由黑色碎石渣构成的滴瀑墙,随即沿墙缓缓流下,在墙上微生物膜的作用下得到初步净化。在经过湿地生态系统的逐级净化后,黄浦江劣五类水转化为人手可接触的三类水。
“对一个大城市来说,建造污水处理厂的成本是营造湿地公园的数倍,它还需要供电支持、人力管理。”俞孔坚认为,这种天然的净化系统,造价不贵,也能为城市营造出一片新的公共空间,而且后续维护成本非常低。“未来20年中,中国13亿人中的65%将成为城市居民,中国的生态资源是不能支持浪费、铺张、只讲门面的景观设计,而世博会是一个让我们好好思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