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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规划何妨“多解求证”?

2003-02-18 来源:中国旅游报

  由于未来社会的不确定性,城市发展往往难以预见,意识的能动性在对城市发展的控制和把握上体现得并不十分明显。如何挖掘并提供城市建设的多种可能性(多解方案),让人们在建设自己的家园时成为真正的主人,是现代城市规划师所面临的最具挑战性的课题。 


  大环是什么?目前人们依然无法确切做答。你可以说它是位于北京朝阳区的一片亟待开发的处女地;也可以说它是北京形象课题的精彩一环,欲与百老汇试比高下;还可以说它是现代城市建设多方求解的一种头脑风暴、前卫思潮。 


  总之,它给人们提供了很多的空间和可能性,与北京有关,与城市有关,与未来有关。


  规划之初的N个为什么


  大环位于北京市朝阳区,是由机车测试环状铁路围成的一块具有较大开发价值的处女地。大环内待开发的土地约9000亩,分属将台、南皋、东坝三个乡,其中有2500亩水面、1000亩林地,其余都是农田,生态环境非常好。从地图上看,它和颐和园分别位于天安门的东北和西北,与天安门的直线距离都是13.5公里;它和奥林匹克公园以及北京CBD又构成了一个近乎等腰的三角形。特殊的地理位置,天然的生态优势,使得大环在未来北京城市的发展当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日前,由北京大学景观规划设计中心、斯洛文尼亚卢布尔亚纳大学、北京土人景观规划设计研究所共同担纲设计的北京大环文化产业园区多解规划成果在京圆满展出,在业内外引起了广泛关注。 


  为什么是文化?文化产业之于北京的意义何在?大环以文化定位,是否暗合了北京未来发展的某种趋势和可能? 


  专家认为,北京市与国内其他城市相比,具有首都区位优势、人才智力优势和文化资源优势。它们都可以转化为经济效益,为北京发展文化产业预备了良好的先天条件。作为首都,北京具有对全国的辐射力:1100万的常住人口、300多万流动人口以及每年大约1亿多游客使之成为庞大的文化消费市场;北京有近3500年的建城史,地上地下都有丰富的历史文化遗存;北京还集中了中国一半左右的出版社和三分之一以上的报刊社及众多影视机构,这些都是北京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极有价值的资源。它们既可以创造财富,也可以解决社会就业,所以文化产业应当成为北京未来的支柱产业。


  1997年,北京市正式提出要大力发展文化产业,2001年,市委、市政府再次明确提出要适度优先发展文化产业,积极推动文化产业园区的建设。 


  这种情况下,大环应运而生。为什么是大环?将大环建设成为文化产业园区有怎样的可能性?


  它为把北京市建设成为国际大都市提供了可能。目前北京的国际形象还基本局限于“历史文化名城”,它未来的发展应该体现出更为广阔的包容性,以更为开放的姿态,发展现代文化艺术。而朝阳区作为北京对外交流的窗口,也是正在崛起的国际商务中心区(CBD)。大环的发展可以充分依托朝阳区的国际资源与市场,并与奥林匹克公园呼应,从而成为北京人文奥运形象的重要一环。 


  同时,它也是应对北京市郊区化进程的需要。如同国际上的其他大都市一样,北京也在经历着郊区化。仅过去10年间,北京城区总人口减少22万人,而近郊区人口增加240万人,增幅达60.2%。但与之不协调的是,目前北京市的大型影剧院、艺术展览场所等仍然集中分布在三环以内,居住空间与文化休闲空间的分离现象严重。如何应对郊区化可能导致的城市中心功能转移,如何避免“城市空心化”?大环提供了一种可能。它位于五环路边上,一方面与城市有着密切的联系,一方面又有城市难得的自然生态环境。在这里发展文化产业,既能促进城市自身的发展,同时又能为城市居民提供良好的文化休闲场所。通过强化城市的文化吸引力,防止郊区化可能对城市造成的不利影响。


  正是基于这些优势,大环当仁不让。为什么是“土人”?这样一个庞大而具有深远意义的项目应该有怎样的规划设计队伍相匹配? 


  大环提供了一个广阔的施展空间。这个需要整体规划,多解求证的景观设计课题,必然要求设计者具有良好的综合实力。为此,北京土人景观规划设计研究所和北京大学景观规划设计中心被选中担当重任。该两机构既有北京大学强大的多学科研究背景,同时又具有一支拥有150多人的专业规划设计队伍,由哈佛大学设计学博士俞孔坚教授领衔担纲,近年来享誉海内外,在国内外景观设计大赛中屡获大奖,包括2002年度全美景观设计荣誉奖,西藏自治区昌都中路项目获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以及中关村的多个科技园区的国际设计竞赛头奖,北京奥林匹克公园国际竞赛优秀奖等等。在此强大的国内队伍基础上,另一名哈佛大学设计学博士、斯洛文尼亚卢布尔亚纳大学的噶斯沃达教授及其带领的五人国际研究组也被应邀加盟,共同组成了一个提供多解规划的“猎队”。


  不确定课题的多解求证


  大环的规划设计围绕文化的不同内涵提出了四个方案。即:艺术之轮———现代艺术园区;国际数码港———现代工业设计园区;影视之环———电影电视产业园区;艺术&生态村———艺术生活园区。


  艺术之轮,以现代艺术为主题,以艺术院校为创造之源,以绿色生态环境为基础,旨在建立艺术教育、艺术创造与艺术市场之间的互动关系。本方案的关键即营造良好的艺术创新氛围,吸引最高水平的艺术家,以新建的艺术学院为核心,带动整个艺术产业链,推进北京现代艺术产业的发展。主要项目有艺术学院、展览场所、工作室等。设计中体现一种放射性的空间结构模式:核心区为学校,是园区的“孵化器”,是为区域带来创新活力的源头。沿着南北生态景观轴布置艺术家村,沿袭原村落的空间肌理,以块或点的方式掩映于湖光山色中。沿东西向轴线为外向型的电影艺术中心、面向市场结合了展览与销售的大型公共展览中心。各具特色的小型展览中心散落于原有森林之中,体现个性化的服务。整个设计采用点式进行布局,有利于成簇开发、动态发展的模式,各个功能结构之间既密切联系,又相互独立,可以根据市场需求调整思路,前景广阔。


  国际数码港,以数字网络高技术为依托,整合北京的科技和文化优势,通过为职业设计师营造浓厚的艺术氛围,使之成为世界创新文化中心之一,代表首都成为中国创新文化的中心。规划把整个园区作为一个有机的系统来对待,其生态功能、经济效益功能和文化教育功能都在整体上得到了衡量和维护。方案坚持以市场为导向,以艺术为内涵,运用高科技手段,合理配置资源,深刻挖掘文化内涵,确保良性发展。具体设计将大环划分成信息展示、设计产业、居住和生态休闲等四个区域,力图使之很好地适应信息时代知识经济发展的要求。


  影视之环,旨在建设以电影艺术的生产、展示、交流和发展为核心的现代文化艺术产业园。方案最大的特色是以偏重于实践专业的电影院校为核心,以电影拍摄基地、摄影棚、录音棚和艺术家村为依托,以电影院、电影博物馆、电影沙龙为窗口,以主题公园、摄影棚、外景地为景观,创造出一个从电影研究、制作、拍摄到展示的全方位多功能电影艺术的天堂,普通市民的旅游胜地,并以文化产业特有的外部性充分辐射到城市的发展进程中,推动北京国际化大都市的建设。


  艺术生态村,定位为以居住为基础、以生态为背景、以艺术为特色的“艺术生态群落”。设有艺术家村的居住区、博物馆、大型画廊等组成的艺术中心、艺术广场以及运用太阳能、生物垃圾处理技术等技术的生态处理设施。通过艺术和生态,分别从“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提供一种健康和谐共处的模式,一种现代人理想的生活方式。


  以上四个方案可谓各有千秋,它们从不同角度描绘了大环未来的美好前景,既有设计的专业性,又有操作的可行性,还具备竞争的优越性,以及效益的可观性。 


  将开放式求解进行到底


  大环的规划设计其实就是一个不求甚解的过程。就像一部好的电影,将跌宕起伏的情节呈现给观众之后,又留出了一段悬念空间,一个开放式结局,让人们选择、回味。 


  “文化产业园”,是一个并不明确的概念,呈现给设计师的是一个没有准确答案的难题,也是一个有多元解的难题。所以解决问题的途径不是设计一个最优的文化产业园区的过程,而是一个搜寻、验证和模拟、直至最终求得满意解的过程,是一个未来多情景的模拟和论证过程。在实践过程中,他们通过“模糊的目标———大环文化产业园区、假定目标———第一次头脑风暴、搜寻目标———战略分析、明确目标———内容策划、呈示目标———空间布局设计、评价目标———给决策者的参考”这六个步骤,经过多次的、非线性的反馈和循环以及逆向思维过程,将北京市政府欲建设的文化产业园,从一个模糊的“大概”的目标,明确为艺术之轮、国际数码港、艺术生态群落、影视之环等四个相对清晰的方案。


  应该说,大环的设计为人们提供了关于未来丰富的可能性。很多开发商都看中了这块土地。但领导和专家都认为应当整体开发,因而责成朝阳区文化委员会组织研讨。目前规划已经完成,人们更关心的该是下一步会如何进行。


  一位项目规划专家提出,可以实行专家研究、百姓建议、领导决策三位一体的措施,使大环的未来真正成为群策群力的结晶。目前,很多的城市规划都是先有领导意图,然后专家按照自己的方式对领导意图进行诠释和论证,因而并没有真正体现专家的价值和作用,更谈不上老百姓的建议和参与。这种情况下的决策往往是表现领导个人才智的政绩工程,缺乏对城市未来发展的长远考虑和整体规划。


  多解求证,大环的规划迈出了重要的一步。然而能够应用多解规划的项目决不限于大环。很多目标不明确的项目都可以应运这一方式。可以请多个单位进行设计招标,也可以责成一个单位提供多种方案。或择优录取,或综合形成最佳方案。但选择的关键在于设计方的实力,以及如何经济高效的实现规划效益最大化。从这个意义上说大环的规划提供的不仅仅是一个文化产业园区的设计构想,同时也是今后项目规划的一个重要设计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