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回逝去的家园：景观栖息地的含义

中国房地产景观设计国际研讨会观摩会 　　

主办单位：中国建筑学会、中国建设教育协会、中国风景园林学会、中国房地产业协会　　

演讲人：俞孔坚　　

演讲主题：寻回逝去的家园：景观栖息地的含义　　

时间：2002年08月17日　　

地点：北京友谊宾馆

　　景观设计到底要看什么，到处打着景观设计牌子卖楼房，景观设计到底是干什么，实际上是营造一个家。家和你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你看到的喷泉，看到的水，看到花花草草，看到的建筑里面，看到铺装看到广场还不能算是一个家，家的内容是很丰富，景观设计是作为栖息地，动物油栖息地，人也有栖息地，人的栖息地构成了人的家，人的家园。景观设计实际上要寻找寻回逝去的家园，我们的家园逝去了，我经常评北京开发楼盘，这么多楼盘，新世界、望京，进去以后我感觉这不是我居住的地方，这不是人居住的地方，人逝去了家园，逝去了自己的家。 　　

　　什么是人类居住的家，这个家就是天地人神的和谐，天地人神的统一。这个家要有意义，要诗意的居住，在地球上居住在这块土地上，栖息在这块土地上，两个基本的因素，一个是定位，一个是认同，这是土族澳大利亚人在树上栖居，这是中国的桃花园，没有开发商的时代，没有设计师的时代，人是诗意在大地上居住的，没有开发商没有设计师人充满诗歌，小时候在乡间放牛，拉着一条牛，在溪边，芦苇、柳树，有几个小伙伴在那儿玩耍，这就构成了人跟景观和谐的关系，里头包括了人在空间之中，人跟动物发生关系，人跟周围植物发生关系，人跟人发生关系，小伙伴在一起。旁边就是我的住宅，家宅前面有一棵樟树，樟树底下是几个石板凳，石板凳经常有几只母鸡，大樟树有喜鹊的窝，喜鹊在叫，这就是家的概念，人、天地。神就是白蛇在上面活着，几千年，江苏炸毁了，白蛇精跑了，天地、人、神的统一。设计开发商把樟树砍了，盖起高大五六层的楼房，石板凳没有了，树种也是从外边引进来的银杏，树没有了，喜鹊没有了，这就是人失去了家，失去了归属，我做梦的时候再想不到，以前梦境大樟树白墙灰瓦的房子，有牛，有鸡，这就是人充满含义，人心里充实的时候做梦也会有故事的，现在做梦的时候不会再有这样的蒙应，所以说人失去了家园，开发商没有注意未来设计的家，没有想到设计家，而是设计房子设计建筑，设计平方米，设计所谓的道路。怎么形成有意义呢？一个是定位。一个定位在天地之间。首先人生活在土地上，要跟土地建立关系，这就是定位，定位在天地之间。中国风水就是其中之一，要在天地之间定位，你可以看到，中国选址大到衙门、首都，北京的选址，在整个中国大地上选这么一个位置然后建立首都。家宅和坟地选址在大地上选择一块地方，定位就跟自然发生关系，人在大地中在自然中定位。这是整个中国大地的定位，县有县龙，家族有家族的龙，村镇有村镇的龙，这就是中国大地被定为的，被一群人被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和一个人每个人都在空间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如果失去了这个位置，第一在自然当中失去生存的价值，失去含义，人跟土地失去了关系。我回到新世界，回到望京，你可以看到，人在那里头是没有位置的，人去了位置，人找不到可以归属的树，找不到归属的一条河流，找不到可以归属的一块石头，甚至一个草都不是他的，草从美利坚引来，花都是意大利引来了，第一个逝去家园，建立家园首先能跟土地建立一个关系。 　　

　　第二个定位人在社会中定位，人要在社会中逝去地位，哪怕是乞丐，当乞丐不能再成为乞丐的时候也会失去它生存的意义，当然有皇帝的意义，乞丐有乞丐的生活，乞丐自己的生活乞丐跟乞丐有一种关系，人跟人之间有一种关系，乞丐的生活也是充满欢乐的。我最近在小说看了一个小故事，三个乞丐在谈论理想，其中一个乞丐说我要有ＢＰ机多好，我将来钱多了买一个ＢＰ机。正在说着呢，那个乞丐ＢＰ响了，上面发出信号，赶紧过来某某宾馆有剩菜，这就是乞丐。哪怕这个气概只要人跟人发生关系，有交流了，要饭的过程也是充满欢乐的。第三个概念要设计一个家，必须要设计人跟神的关系，人跟神，神是什么，主要是土地之神。神是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要敬拜他敬畏他。 　　

　　为什么这个社会人民生活觉得心里空虚，为什么物质生活这么丰富还觉得没有归属没有意义，自杀的人为什么这么多，是抑郁症，神经病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失去了神，失去敬畏，感到没有人管你，当没有人管你的时候就是六神无主，失去了归属，失去了敬畏。所以说，住宅的设计家园的设计，除了在天地间定位，除了设计哪个人有跟土地发生关系这样一个环境以外，你还应该设计是哪个人跟哪个人发生关系，人在社会中定位。问开发商是否考虑住宅里头设计小孩交流的空间，大人交流的空间，老人之间交流的空间，青年人之间的交流空间，这是人在社会中的定位，我们只知道设计会所，看看北京的会所有几个是给人交流的，除了摆设以外，有多少人坐在里头真正互相交流，没有真正设计人跟人交流的空间，没有设计一种场景，让人在不经意发生交流，在不经意之间能够互相交流自己的理想。 　　

　　第三个就是神灵，失去了神的庇护，失去对土地的依赖失去一个敬畏我们以前盖一个房子，一块石头，这个石头如果在那里，我们不会随便动这块石头，盖完村子这块石头留在村子里头，就变成灵石，是一块神石，崇拜它，端午节、春节的时候都有人在那儿敬拜这块石头，树长大了，老树有人在敬拜它，这就是敬畏，这就是神，人跟土地跟自然这种关系。我们现在的开发商和设计师，看到一条河流妨碍建筑布局把这条河流填掉了，看到这个山，不出容积率把山平掉了，一个月前我在湖南本来设计一个项目，应该说这个项目设计得相当不错，湖南这个地方山清水秀出人才，有好多树，有溪流、河谷，当时我们的设计保留河流，保留池塘，保留山上的植被，住宅沿山布局，这个开发商觉得有钱了，觉得推这个山两百万，填掉这个水五十万，要把这个山平掉，把湖添掉，山顶上做一个水池，我一听就气坏了，后来就终止了合同，人刚刚有点钱就觉得能征服自然了，就觉得可以对待自然，但是自然不是用几百万能衡量的，把山填掉的同时，填掉了归属，填到心里的希望，填掉一种敬畏，对自然失去的敬畏，你的生活就没有意义了，没有人再为你作主了，为什么古代皇帝叫天子，他也是至高无上，为什么还叫自己是天子，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皇帝越敬畏神，越敬畏上天，越敬畏土地，北京有日坛、月坛、天坛、地坛，这都反映了人对土地的敬畏。所以开发商设计师也好，一定要把土地当做神来敬畏和崇拜，不能随便把土地给平了，把土地给填了，把河流填了。这是三个原则，没有这三个，不遵循这三个原则，你的设计应该说是没有设计一个家，生活是失去意义的。这是人跟人之间的关系，这个关系构成家，有奶奶、妈妈、孩子，这是邻里的关系，有口井，围绕这个井构成一个社区，为什么叫市井，实际上井构成人的社区，人活动的社区。这是西藏，这是西藏人对土地的崇拜、敬畏。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无论从任何一个经济的价值的标准来衡量，现在西藏生活都是很贫困的，但是当你走到那里头，你感觉不到他们是贫困的。他们充满着敬畏，对神充满着敬畏，充满着希望，他可以从最边缘的藏东地区走向半年甚至一年磕长头磕到拉萨，这就是生活的意义，对土地对地方的敬畏。设计不能失去对土地的意义，如果这个社区有山，那是天地对你的恩赐，如果有一条河真是这里居住后代出秀才出人才的地方，一定要尊重。 　　

　　刚才讲的是定位，人跟神的关系，人跟人的关系，人跟土地的关系。第二个认同，认同于自然、认同于社会，认同于神灵。限于利用自然，自然额你什么东西，你要充分利用它，自然给你石头，红的石头，红砂岩，灰砂岩，白砂岩，花岗岩，大自然给你各种的材料，用红砂岩盖的房子就是红砂岩的房子，从海南岛和哈尔滨每个地方都有建筑风格，忍痛当地，用当地的石材木材根据当地的气侯，根据当地水文地质条件盖的房子一定认同自然，从自然中找出来，这就形成它的特色，在认同中产生特色，用海南岛的花岗岩建造哈尔滨的房子就失去了认同，认同于自然，包括屋顶为什么屋檐这么高，屋檐延伸这么长，因为认同当地的气侯。当地气候多雨、潮湿，所以用吊角楼架起来，一个人走出来可以看到这个人从哪来的，从云南哈利山寨走下来的人看到是哈民族的人，从他的脸上和身上可以看到居住存在所有人自然的元素所有耕种的过程，这就是认同。从一个细胞可以看到全身，带有全部的信息。景观设计要认同于自然，不能把香港的东西搬到北京来，因为北京没有香港的花卉，北京没有香港的四季的繁花，也不能把北京的风格搬到广东区，因为广东有广东的特色。 　　

　　第二个认同于社会。认同于就是说认同于社会的风俗、习惯、道德、法律，认同于一个社区，认同于这里当地人生活习惯，认同这里社会人跟人之间的关系，要融在这里头。一个社区是成功的话，要造成这样的认同，人失去了这个认同……我经常观察人的行为，包括我的学生哪个班里头，一个班里头，一个班里头如果互相之间是认同的，这个班的气氛肯定是和谐的，如果出现几个人不认同这个班，这个学生迟早要离开或者过得很不愉快，这就是设计要形成一个一种认同，社会的认同，认同以后才会形成个性。 　　

　　第三，归属于一个神灵。 　　

　　太行山的老太太和他的儿子，后面就是土地爷，任何地方都有它的土地爷，你可以看到广西、广东、贵族，看看村前最吸引你的是什么东西，就是村头的土地爷，没有土地爷就没有这种归属，失去了一种归属，这就是社会的认同，这是对土地的认同，对神的认同，有了敬畏，有了敬拜，认同一个神。开发商自己知道，好多老板自己知道他要敬拜一个神或者官吏或者是九天娘娘或者是东南沿海的神，西北有西北的神，土地有土地的神，要认同一个神，觉得他会保佑你，这就是三个认同，三个归属，三个定位。 　　

　　没有开发商没有设计师的时候，我们村庄是没有设计师的，我们以前是没有设计师的，他是充满诗意的，充满含义的，生活是有意义的。没有开发商的时候，没有设计师的时候，我们的居住是充满着含义的，但是有了开发商有了设计师就出现了这样没有真正居住的概念，只有房子，没有了家，没有了家园，这就是现在的状况。 　　

　　要回到诗意的居住，回到天地、人、神和谐的时代，那要有景观设计师，景观设计师知道如何协调人跟自然的关系，如何阅读大地，这是第一个，根据自然的条件，自然的山，自然的水，设计你的家宅，设计里的居住，回到设计的过程，在自然当中阅读大地，阅读大地的河流、山川，阅读大地的地形地貌。这是第一个原则。 　　

　　有人问景观设计师什么时候开始介入好，从一开始就进入，从选址开始给你在大地中进行定位，这就是选址过程或者相地，建立人跟土地的关系，看看适合搞别墅适合、搞高档住宅还是搞一般的居住，景观设计师是关于土地、分析、规划、设计、保护、管理的科学和艺术，第一个就是要认同这块土地，看这块土地适宜干什么，叫适宜性的分析。 　　

　　第二个原则，要回到诗意的居住，要回到诗意的栖居，必须设计，必须尊重人，就是人性，人有好多人性，人选择什么地方居住，选择什么样的地方住下来，这都反映了人性。仔细观察一下老鼠，老鼠打洞有打洞的位置，平时找不到老鼠洞在什么地方，平时找不到兔子在什么地方打洞，为什么它天生就知道应该回避猎人的捕猎。人也一样的，人跟动物是没有区别的，在这方面。人一生下来就知道在一个地方住下来更舒服，但是我们现在往往把这个东西忘记了。因为开发商盖起来的房子，是你不知道，你不需要找一个真正合适的居住条件。北美有一种野狗，它打洞的时候一直向阳的坡上，洞穴下面一定要有流水，有溪流，溪流旁边一定要有谷子地，作为它的食物。土搏鼠一定要回避乱石堆，回避刺杨林，这些都是天生的，他知道不应该在这些地方打洞，否定它会有灭顶之灾。人也是这样的。 　　

　　当一个非常大的空旷的茶楼，里头有桌子，当你选择你作为的时候，你会选择什么地方坐下来，大部分人会选择沿边沿角坐下来，中间会留下来空的，中间没有人坐的，统计学会反映人性，人的选址要尊重人性，人有哪些基本的人性，比如人需要遮阳，人需要休息，人需要站在边上看人，人看人，需要偷看，人看人就是偷看，需要窥视，这都是人的一些基本的人性。 　　

　　第三个原则，回到尊重土地，回到尊重神，这个神是没有条件的，必须认同于这个神，认同于神的力量，没有这个，土地设计是失去它的意义。

　　设计尊重人，尊重设计自然，设计尊重神，这三个基本原则。大家听起来好像太空了，下面我举几个例子，如何设计尊重人，设计尊重自然，设计尊重神。

　　提问 ：北方与南方气候决定了南北植被方面的差异，请问南北方的绿化有什么不同于差异？在绿化中应注意什么？在北方小区很少见到绿色，请问北方在冬季如何能见到绿色？

　　回答：南北方气侯有差异，第一个我讲的认同，其中就是认同，认同于自然的气侯，认同自然的植被，大自然告诉你北方冬天就不应该有绿色，如果有绿色也是针叶树的绿色，为什么非要有绿色，北方的白雪皑皑，白桦林不是挺好吗？认同于自然，认同自然以后才会有个性，如果逆着这个来，就没有个性，北方突出北方的特写，北方的杨树，南方是看不到的，就不要非得梅花引进来，如果引进来，那就失去你的认同，失去你的个性，你跟广东没有差别，哪有什么个性？ 

　　冬天很少有绿色，如果种松柏，当然也有绿色，居住区如果种松柏就变成坟墓了，变成墓地，人居住在这里边不舒服。北方冬天是需要阳光的，所以应该种落叶树而不能针叶树，第一个认同于自然，认同当地的气侯，你的社区设计就是成功的。

　　提问：很少有自然元素的城市中规划园林，如何变通你的原则？

　　回答：自然元素很少不可能，土地是自然的，挖地三吃也是自然的，地下是自然的，空气是自然的，没有自然，人不可能离开自然的，自然元素可能是山丘，景观元素，没有水系，完全可以利用地带，要符合地带的植被，符合这里的气侯，北方的石灰岩很漂亮，非要太湖石就本末倒置了。 　　

　　碰到山开山，为了出容积率做成的小区。为了招引顾客欧陆风格的住宅，这也是失去了认同，失去了对这块土地的认同，也是失去了家园的概念。为美而设计，设计师往往为美而设计，所以引进各种各样的图案，花里胡哨的色彩，为美而设计，不是说它可以是美的，但是这种美的设计是空洞的，为什么？失去刚才讲的三个原则，纯粹强调形式的图案的美，这不是景观设计所需要追求的，这是家庭小作坊。 　　

　　当人失去设计的时候，设计师在为神权设计，这也不是我们需要的，天坛为神设计的，不能居住，我们现在到处可以看到住宅区里头为神设计，大江南北可以看到居住区里头一条景观大道一个广场都是为神设计的，神坛放在你的居住区。 　　

　　还有什么为权贵设计，它不是为人设计的，你可以看到这些人都成了蚂蚁，不是为人设计的，路易十四是权贵是皇帝，是现代的新权贵，广场，大广场，为谁设计的？为某个市长设计的，市长看过去漂亮，而且只能在办公楼才能鸟瞰才能看到，这都失去了为人设计的。 　　

　　还有为财富而设计。典型的欧式柱廊，新财富和权贵设计的。为什么有新古典？新古典最早从古典里头来，当欧洲人挖掘古罗马和希腊，废墟里头发现凯撒大帝宫殿如此豪华，凯撒大帝的生活非常富有非常豪华，用酒洗澡，用奶洗面，这是一种豪华的生活。欧洲人当时富裕起来，欧洲文艺复兴以后，开始有钱了，这时候就挖掘原来可以表达有钱的方式就是凯撒大帝的建筑，所以有了欧式的柱走廊。 　　

　　一百年前美国人富裕起来欧以后也要有一种表达，城市上要表达他的富有，它又在寻找一种形式，又从欧洲学到原来古典主义是美的，可以表达我的豪华气派，新古典又跑到美国去，美国的白宫，美国的华盛顿，美国的国会大厦，它都是这种风格。都是新生资产者新生的暴发户对财富的表达，一种权贵和财富的表达，可惜的是，这种东西是腐朽的，为什么是腐朽的，它从废墟里头挖掘出来的，到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中国又找到同样的表达方法，中国的开发商为了表达他的开发，为了表达他的权贵，他同样用了这种方式，同样用了一千前两千年前腐朽的表达方式，新权贵，为财富而设计，这是不应该的，失去了认同，失去作为这个时代真正的生活品位的表达，美国已经抛弃新古典的时候，我们再拣起来表达我的财富，这是到处存在的。北京几个会所，一大部分都是采用这种风格，这种风格是腐朽的，要有这个认识。一般文化人进去是不舒服的，要降低你的品位。 　　

　　第五个设计为谁设计呢？为机器设计。北京一环到五环都是为机器设计，上海的景观大道，世纪大道也是为机器设计，我过马路要等五分钟，这不是为我设计，不是为人设计的，为坐在车里头人设计的，你要知道坐在车里人不健康的人，坐车的人是不健康的，我整天上班都骑车，为什么美国这么多肥胖症，因为坐车坐得太多。城市也好，居住区也好，如果只考虑为车设计，当然不是反对你坐车，你可以坐车，但是设计一定要考虑为人设计，人在机器面前是弱势的人，设计要为弱势者，要考虑人的步行，人的空间活动。 　　

　　有设计师有开发商时代，不是人自己创造的生活空间，而是开发商为你创造的基础环境，一个设计师外在人为你设计的房子，变成设计师强加在你生活中的景观，那些静观可以说都失去了诗意的场所，别了诗意的场所，别了人性的空间，别了那故事的地方。那没有故事，故事讲的是凯撒大帝的故事，讲的路易十四的故事，而不是小时候放羊的故事，也不是你跟那个小女孩的故事，也不是你跟老祖母的故事，这个故事是没有的，现在的城市是空洞的，我们的住宅是空洞的，进去没有社区和家的感觉，花里胡哨的喷泉在那儿，雕塑在那儿，雕塑跟你是非常遥远的，没有讲出你自己的故事，所以说是没有人性的，没有诗意的，也是没有故事的。这就是有了开发商有了设计师以后。 　　

　　当然时代是可以轮回的，历史发展螺旋上升的，要轮回要回到这个那当然是高级的，所以我们要寻回失去的家园，景观设计师可以达到这个，景观设计师可以寻回失去的家园，第一个要认识人性。到底有什么人性，脱掉西装革履，脱掉外面多豪华的装饰，回到你放到自然中的时候，这时候你发现人性是什么？看看儿童，他表达了什么？看看小孩表达了什么，这就是人性，喜欢水是人性，人需要空间，也是人性，这是我的小女儿，防灾大海边上的时候，她回号哭，哭个不停，蹲下来给画一个圈，这个圈给自己定义了一个领地，这个领地她感到安全，她不再哭了，这就是人性，所以人需要领地，人需要一个空间，人不是一个广场，是空间，人住在三百米以上感到很孤独，别看卖五百平米一千平米的住宅，实际上住起来很孤独的，人需要人的尺度上的空间，这是领地的概念。 　　

　　猎采。小孩社区里头不要围着这个不让进，那个不让进，这个树叶不能摘那个不要摘，男孩子喜欢爬树，女孩喜欢采花，这是２５００年以前人类就注定的，女孩子爱穿花衣服，男孩子爱狩猎爱打猎爱玩打仗，你的社区应该提供这样人性的空间。捉泥鳅，开发商想了很好的主意在昆明，在社区里头放了一堆泥鳅，乱七八糟的瘀泥，小孩特别高兴，这就是挖掘人性，并不是因为泥鳅有什么好吃，人喜欢抓，喜欢捉野生动物，不要搞居住区搞得干干净净，花岗岩，草地，要给居住区留点探索的余地，小孩翻开石头找虫子，乱石堆让小孩可以找出里边的小动物，这就是人性的挖掘，让小孩在这样的小区成长，小区充满活力的。 　　

　　人还有偷看的本能，居住区别搞得连一个藏身之地都没有，那也不行，要给一个空间，住在树荫底下看到别人在活动，居住家里的人看到有人在那儿活动，偷看，给人窥视的余地，这就是人性。人现在已经失去了人性，人放到孤岛的时候这时候人性就会发现，鲁宾逊当年漂流在岛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住宅，找一个家，找一个什么样的家呢？背靠山，面临海，山上有一个岩洞，岩洞又围了一个篱笆，这是一个安全的家，这是基本的人性，为什么窥视？人可以窥视，人可以避开危险，人可以有一个领地。要认识人性，回到我们的祖先，北京园林，龙骨山上有一个龙骨洞，龙骨是一个坝河，它围合狩猎的空间。 　　

　　第二个要阅读大地，大地的地形，大地的河流、山川，大地上下完雨以后是什么样子，大地上刮风的表情是什么样子，这都是大地告诉你的设计要容纳，要认同，要接纳这些东西，这是华北平原，人家告诉我，华北好像很平淡，大地是很平一块地，开发商拿着一张图跟我说，项目规划一下，这块地就是那么一块平地，爱怎么规划就怎么规划，经常由这样的开发商过来，实际上没那么简单。这是我当时看到，在邯郸的一个景象，这块地是很平，但是你再仔细看有一个土堆，这个土堆在两千年是烽火台，曾经是古城，有故事发生，经过烽火缭绕的战场，这就是故事，这块土地就是要阅读的，阅读自然的故事，阅读人文的故事，阅读神的故事，这是风水选择的寺庙，当地人用的符号，八卦，避邪用的，所有这些构成设计要尊重认同的东西，所以要阅读大地。 　　

　　体验生活，设计要体验生活，成都人的生活，都江堰人的生活，四川人的生活，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成都人，成都差不多是世界上最休闲的世界，都江堰人的休闲方式那真是绝了，有掏耳朵的，有静坐的，静坐半天一点不动，整个是休闲的气氛。设计这个要给这样的空间具体休闲。 　　

　　北京不一样，匆匆忙忙，人行匆匆，可能不需要这样的空间，这是不一样的。 　　

　　聆听故事。要设计好除了阅读大地，聆听故事，这个门抗日战争的故事，这是云南某个乡村古树和里头关于精灵的故事，神仙的故事。这是人的故事，这是万南风水厅，后边是忠孝杰义牌坊，哪个牌坊都有故事，我们故事讲的孝夫的故事，后面讲的是忠臣的股市，后面是孝子的谷子，所有这些都是故事。所以说设计要有这样的故事在这里头，要有这样可以回味可以作为含义的东西，所以说回来吧，经过景观设计回到诗意的场所，回来吧经过景观设计可以回到人性的场所，回来吧经过景观设计可以设计有故事的场所，回到你的家。 　　

　　如何设计尊重自然，尊重地方。这个案例是在成都，中国青城。八百公亩地，首先要阅读大地，大地有水，有房子，有道路，有山川，有河流，要认真阅读。阅读有好多的方法，地理信息图，我们用地理信息的方法，其它还有用。首先阅读大地，要阅读这块地跟其它地的关系，这块地有什么现状，有什么植被，有什么森林，阅读大地要阅读坡度，红的陡坡，告诉不能在这儿盖房子，盖了房子代价很高，造成水师流失，绿色盖房子造价比较低的，黄的地方坡度是比较陡的，要看地形坡度。阅读大地要看坡上朝向，中国人很讲究朝向，有东南西北朝向，坐西北朝东南，这是较好的朝向，你要阅读哪些地方有这样好的朝向的。阅读大地还要阅读水文，下完暴雨留在大地上的痕迹，如果地表排水系统按照原来的排水的肌理设计你的设计事半功倍，投资低，房子很低。这是地理信息分析图，几个狗，跟现实很逼近的。了解当地的文化，一些古诗的场所，都有故事的场所，一些格局，一些文化的特色的地方。阅读完了以后，告诉这块土地是可以干什么的，土地的适宜性的分析，这个穴位是符合中国理想风水模式的，这样的穴位价值千金，可能就是海蚌里的珍珠，宁可把海蚌卖掉珍珠要留来，景观设计师告诉哪个地方最有价值，哪个地方提高你的房地产价值。地方文化，生态格局，最后得出土地的适宜性评价。这块土地适合干什么？地势位置独特，是较理想的风水穴场，可作为会馆及配套休闲设施。这块地方背山面水，山上茶林，可以作为别墅用地。这个地方交通便捷，地势平坦，可作为贵族学校或中档别墅用地。这块土地，每一寸土地都有它的价值，设计充分挖掘它的价值，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投资，同时充分体现你的家。 　　

　　每块土地都有个性的，有个形象设计师设计模特，他首先要看这个人要发现人的个性，一个很丑陋的女子，实际上丑陋是人给他明明的，说明他有个性，丑陋的人也有个性，后来这个模特在国际上获了奖，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从现代人审美观念是很丑的，但是形象设计做成很有个性的模特，景观设计也是一样，没有一块土地是丑陋的，只能说它有某种特色，形象设计跟景观设计有共同的地方，挖掘特色。完善整体功能的布局，根据土地适宜性分析、布局总体规划。别墅、会所、公寓等等。这是一个设计的过程，先阅读大地，分析这块地土地的自然、交通系统、理顺布局，交通要考虑哪些地方需要交通解决疏散的，哪些尽端是进入的，一个是流动的，一个是进驻的，设计里头的水系，景观设计包括水系的设计，植被的设计。景观视觉的设计，高层的设计，阅读完大地以后你知道哪些地方不需要动土，哪些地方如何充分利用地形来做，这就是减少土方量，高层的设计，服务系统的设计，安全保障系统的设计，排水系统，电力电气系统，分期实施，分期规划。如果有人说，景观设计，刚才有人问端老师，景观设计跟建筑跟城市规划跟水电有什么关系的话，景观设计师是领导其它所有专业，在社区开发上是这样一个地位。如果静观设计师从最早开始到最后的结束，大是协同各个专业实现人跟土地的关系，也实现创造一个家的概念，这是分期实施。 　　

　　景观设计可以不做建筑，但是建筑师的建筑放在什么地方产生什么风格由景观设计师首先要做出规划和方案来，这是景观设计里头具体环境的设计，这是剖面关系，住宅利用地形剖面设计。路头道路的设计，道路的断面，景观设计要做到这个程度，下一步具体的断面，具体的施工图可以由市政工程师可以完成，但是市政工程师必须满足这样一个表现，人跟周围房子的关系，人跟周围种植的关系，必须由景观设计师首先确定，这 就是景观设计师跟其它的关系，在社区设计上的界定。一直设计到栏杆，一直设计到会所的风格，人跟水的关系，跟山的关系，溪流如何设计，这是景观设计的方案阶段，国内叫做修整详规，这里还叫方案。做到这个程度景观设计师继续做室外的工程部分，建筑师做建筑，市政工程师做市政部分，这就是完整真正要做一个项目程序，是这样的情形。 　　

　　第二个例子，这个例子是歧江公园。足下的文化——野草之美，开发商不一定非得种珍贵的树木，不一定非得挖掘五千年的文化，我讲了半天的文化，脚下就有文化，生锈也是文化，今年在广东获了美国景观设计年度奖的，这个例子就是足下的文化——野草之美。因为这是比较前卫研究性的实验的设计，讲的是什么概念呢？开发商整天想搞非常豪华的景观，花大价钱搞一个景观，但是实际上没有必要。景观可以是野草，野草也可以是美的。如何理解文化？如何理解自然？这个东西要得自然一点，并不是说非得真正像自然的，对传统，我们尊重传统并不是非得要琉璃瓦，并不是非得要小桥流水和亭台楼阁，这叫中国传统，大屋顶叫中国传统，对待公园的理解，对设计的理解，不设计也设计，这个东西不动它也是设计，设计也是设计，不设计也是设计，这是现状破烂的摊子，旧的水塔，旧的厂房，旧的树木，旧的水体，如何设计？首先要阅读大地，每一棵树要看好，甚至一个螺丝钉，一个螺丝母，每一个机器成为我们的设计的符号，墙上的符号甚至墙上的标语，这是一块土地，这块土地原来想拆掉重建，原来想推平建成公园或者房地产开发，做过几轮方案，请法国、香港人也做过，最后我们提了一个概念，这个概念脚下的文化，尊重脚下的文化，这是五十年代开始兴起九十年代倒闭的造船厂，小的时候两三百人，多的一千五百人，整个经历社会主义从工业大办钢铁到批林批孔再到改革开放，厂子虽小，记录所有的例子，这个设计把故事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讲了城市的记忆，而且野草和生锈的东西讲这个故事。首先道路设计打破所有以前传统园林的做法。园无之路，园子是曲曲折折的，这里是直路，为什么是直路，工业是没有曲的，机器，如果有曲按照力学要求，所有厂房都是直的，人的步行是直的，是畅快的，两点最近距离，把馒头扔出去狗跑的那条线就是最简单的线最经济的那条线。我们遵循这样的原则，没有必要无病呻吟，我们的小区现在做的是无病呻吟，我到门口之间应该是非常畅快直的一条路，非得前面做一块草地，所以草地只有写个牌子，禁止践踏，实际上完全可以修一条路过这个草地，这个地方就告诉我们，实际上很简单，没有这么复杂，没有这么多诗情画意，没有这么多无病呻吟的东西，那都是文人搞出来，文人曲解所有人的体验。什么是公园？公园就是让人走起来舒服，进去舒服，出来也舒服，生锈的钢，利用生锈的钢，水塔的利用。新的设计，要增加新的设计不能全部保留，美国人有全部保留的东西，华盛顿州有一个炼油厂是全部保留的，中国人接受不了怎么办，中国人还需要新的设计，这是红盒子的设计，这是厂房的利用作为博物馆作为展览馆，这是厂房的利用，作为会所，钢结构的厂房，保留原来钢结构的厂房，把树种到厂房里边去。这都是设计的过程，茶室，机器标了号，如何利用。 　　

　　新的设计水塔如何设计，水塔变成琥珀水塔，水塔本身没有价值，但是造了一个琥珀一样的东西，树的枝叶，把丑陋的水塔凝固在那儿变成灯塔，另外一个水塔保留好，另一个处理把外衣剥掉，漏出里面的钢筋，看看她这时候是什么样子？工业园林，变压器的利用，拆下的木头变成雕塑，现在人家离龙门吊越来越远了，龙门吊对后来人民也有纪念意义的。户外也是保留，树是保留的，水是保留的，厂房改造的，留下来的铁轨，两边是毛草，野生的茅草，现在开的毛絮的时候是一条拍摄的，生锈的钢，黑的枕木，白色的缆车，这是经过设计，没有经过设计人家不愿意去，经过设计很粗的东西可以变得很细，野草之美。不经过设计，野草也许是不美的，老农穿的粗布衣服是不美的，但是时装模特穿的那件衣服是很美的，模特穿的还是这件粗布衣，打的补丁可能还要更多，这就是设计的力量，不增加造价，经过设计让你变得更美，房地产开发商要改变这个观念，慈禧太后吃的窝窝头是经过设计的，太行山老农吃的窝窝头没有经过设计，就卖两分钱，慈禧太后吃的窝窝头两块钱，设计提高十倍的价格，要尊重设计，一定要尊重设计，不要计较用什么材料，关键要看怎么设计。 　　

　　谁能够否定这是美的，我相信他一定是没有任何品位。但是谁说这要花多少造价造出来的，这一分钱都没花，毛草一分钱都没花，就是山上到处都是白毛，这就是价格价值差异。小时候家里门前就有铁轨的，看到铁轨很激动，过一次再过一次，这就是人性，人性不需要花岗岩很规整的，人不需要那个，那是后来才有，在宾馆里头，人的思维是没有创造力的。所有的发明创造绝对不是在高雅的办公室发明的，我专门研究硅谷，硅谷重大的发明和创造都是在车库里创造出来的。车库乱七八糟，车库里头离阳光最近，跟乱石最近，这时候人性，人需要挑战，人需要有这种东西，我们的场地里头，但是有时候很遗憾，开发商说不通，最近我们在大连做过一个项目，开发商是很好的，我告诉他，好不容易在这里头有几个破机器有一个铁轨，有几个烟囱，非得拆掉，把铁轨放到小区里头非常漂亮，当然经过设计才行，这是很具体的东西，并不是到处放，这要经过设计才行。 　　

　　这是龙门吊，龙门吊设计完也很漂亮，原来是生锈的，这是船屋。屋配野草，有一种历史感。这块石头如果用上花岗岩你可以想一想故事就没有了，这是台阶，这是痕迹，这都是故事。留下来的岛，厂房，厂房里头再装一个东西进去，就变成现代的东西，外面是旧的，加现代的东西，历史跟现代的对话。 　　

　　现代的设计，这个设计的亭子是现代的，这里边装的东西是旧的，是拆下来的东西，小孩都爱在这儿玩。变压器，船，都是设计的元素，场地就构成你的好多设计，龙门吊、烟囱，而且劳动的过程也是故事，这是劳动过程当时此时此刻凝固下来的，后来凝固下来，当时就在这儿劳动的，也是这样拍下照片变成凝固下来的东西，变成了历史，劳动者战斗。铺地也是这样，铺地是生锈的钢铺的，有铆钉的钢，外面是花岗岩，并不是种整齐的东西，很整齐的东西，也很漂亮，这反映工业美，这是红色的盒子。这是机器，利用了机器，破旧的机器利用。如果当成废铜烂铁卖掉就是几十块钱的东西卖掉，这是西部的设计，厂房、机器、道路，工业时代是切割时代，一刀切的时代，一刀切一直延续中国几十年，所有都体验过，切割切出来并不是没有差异的，切割切出来也是有差异，也可以产生美，大家穿上黄军装的时候如何体现它的人性？工业也可以产生美。这西面的路网。这就是水塔，建好的水塔，这是另一个水塔，野草加水塔，毛草，两个水塔，双塔。夜景，生锈的钢做的水池。现代的塔，节点，很简单，工业语言钢丝再加节点，就构成了工业的钢结构，基本的工业钢结构。这是红格子，用什么代表新的设计，用什么代表这一段的经历，最后设计了红盒子，红盒子试图把这个故事全部装载里头，经过五十年的经历，用什么来装，用红盒子来装，其它东西装不下。这是生态的，这是野草，这里的水池变化高差１.１米，我们做了一个方法，用台阶状的，让水可以漫过来，水可以退下去可以瞒过来，但是人跟水是亲近，植被永远可以长在岸上的，水落下去是这样的，水满了是这样的，这是石头跟水的对比，这也是野草。这是野草。这也是野草，这种的是败草，水可以涨到上面，水涨的时候鱼可以上来的，这是一群人，蜻蜓，这就是生态，人可以走到水里边去，水退下去，照样可以看到水退下去的情况，这是野草，野草跟机器的关系，开完花絮的时候，直线的路网，这也是大片的野草，这里头没有用园艺品种，为什么呢？就是讲这个道理，园艺品种当然很美，但是好多野的东西，被人忘掉了。这是红盒子，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人民经历了什么，就是红色的世界，整个红色的海洋，这个故事就要讲红色的年代、英雄主义的年代、集体主义的年代。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中国发生？实际上也是人性，小孩看到红色会爆发一种激情，所以说人民解释为什么会有红卫兵、文化大革命，实际上也是人性，人性深层次的东西，一种斗志，是人性的东西，所以给人城市的空间，尽管很激昂，激昂可以沉思，可以想象，可以回忆已经发生的事情，讲这个故事。 　　

　　尽管是一个实验作品，也就是说野草之美，足下的文化。 

　　提问 ：作为中国最基本层面的景观设计公司和景观设计师如何将个人的思想和开发商协调改变呢？

　　回答：如果这个设计师确实太基层的话，恐怕只能听开发商牵着鼻子走了。所以说景观设计师不能太基层，应该提高提高修养，作为其他人，我认为怎么办的问题首先是教育问题，要传达景观设计师这种理念，要教育开发商，首先告诉他们什么是好的，牡丹是好的，但是野草并不是不好的，要告诉他这个理念。铁轨生锈的东西是好的，告诉他这个概念，并不是不锈钢才是好的，并不是亮晶晶的瓷砖才是好的，审美观、价值观，这是意识形态的东西，一定要景观设计师在这方面要教育开发商。

　　如果整天做的东西把自己形象搞坏了，当然没人听你的。如果开发商非得把山炸掉，湖填掉了，告诉他不做了，我回去种地了，要有这种职业感，要有这种职业道德，不能开发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提问：以人为本，以自然为本，共同点，不同点是什么？

　　回答：以人为本、以自然为本是两个原则，以自然为本我们设计要尊重自然，自然的地形、自然地貌、自然的水流。以人为本我这里主要讲人性，人需要什么，并不是说以人为本就可以人定胜天，这是两个概念，以人为本，山顶盖一个大楼，人定胜天，不一定，可以在山底下盖了，这是两个东西。人是什么？人性是什么，这两个矛盾并不矛盾，以自然为本世纪上也是以人为本，为什么？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把人放到自然中来理解，人需要什么东西，你就明白，以人为本和以自然为本是一回事，我们要在深层次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提问：工业语言的代表作是什么？你个人的代表作是什么？代表你个人性质爱好的作品是什么？

　　回答：这是我的代表作之一，我们做的东西还有不少，可以上我们网站看看。每一个作品讲一个故事，我们的西藏项目讲西藏的文化，成都的项目讲成都特色，都江堰也是我们的代表作，北京也有几个代表作，生命科学园，几个小的东西也是。我并不是强调一个人只能做一种东西，有时候可以做不同地方，只要尊重天地人神你的东西就会有特色。 

　　提问：作为城市开发项目特别是高层住宅区如何在３０％的绿地方寸之地做到天地人神和谐？

　　回答：太合房地产我们做过一个例子，太合家园。方寸之地照样可以体现景观设计，一滴水的印象，一滴水反应天地，所以方寸之地比一滴水大得多，照样可以反应景观的概念和景观的设想。牡丹和野草，牡丹象征富贵，毛草象征对自然的态度，方寸之地也可以反应出来。最近我们做过很小一块地，小的地方可以做出大文章的。 

　　提问：中国园林理念如何融入现代钢筋水泥的建筑中，在山脚下居住如何克服人造痕迹，区内的人造设计和山的背景相结合？ 

　　回答：不同时代有不同的理念，不同时代人跟自然和谐这是永恒的理念，但是不同时代，这个理念是不同的实现方法，不同的语言表达，中国园林最核心的理念人跟自然的和谐，我刚才讲了半天也是人跟自然的和谐，中国园林的理念是中国农业时代形成的人跟自然和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形成的，人必须服从自然，不服从自然你试试看？那是不行，是朴素，是不科学的，它是寄托于经验的。工业时代以后有了一系列的科学发展，有生态学，有水文地质学，告诉你人和自然更和谐的相处，理念是可以这样的，但是实现方法本质是不一样的。所以说，同样的理念，这个时代人可以改变自然，所以说人跟自然的和谐有不同的实现方法，有不同的意义，现代人也可以和自然和谐。钢筋水泥种上毛草为什么不行？就人跟自然的和谐，钢和毛草放在一块和谐不和谐？也是很和谐的。 

　　记者：请问您是否是一个宗教徒？

　　回答：我讲的并不是信哪个宗教，信土地这就是我的宗教，爱听一首诗，为什么我的眼藏满泪水，只对这块土地爱得深切。另外一句话是安南的话，不要以为你比当地人了解得更多，懂得更多，您得观察、学习，否则会否严重的错误。我们现在开发商都在崇洋媚外，我本人尽管在哈佛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在美国也工作过，但我从来不觉得中国人应该崇洋媚外，我本人叫土人，这就是针对这个，中国人不要以为你比当地人了解更多，否则的话你会犯严重的错误。好多外国设计师犯了好多严重的错误，设计尊重当地土地，这是最根本的。　

　　谢谢诸位！ 

（演讲内容由北京天行大壮建筑文化交流中心根据会议记录整理）